周婺來到會議室大廳時，顯然被現場的狀況嚇了一跳。

見在場的警員都盯著自己及身後的人，周婺一臉懵逼，顯然，她還在狀況之外。

隨後，周婺一眼就瞧見了人群中的林言明。

似乎林言明就是有這樣的魔力，能讓周婺一秒便瞥到他。

但周婺很快也發現了一個事實，林言明此刻的心情並不是很好，印證此點的則是他皺得厲害的額頭。

周婺本想說些什麽緩解現場氣氛，但是卻被炎峰遞過來的熱咖啡給打斷了。

“謝謝你！炎警官！”周婺朝炎峰微微一笑，接過了咖啡，又低聲問道：“現在是怎麽一回事？”

炎峰擡頭看了周圍一眼，俯下身子在周婺右耳邊微笑地低語道：“會議廳裏就坐的應該全都是北方各省的優秀警員，他們比我們先到，我們又沒有能同時容納那麽多人的會議室，局長他們就先和他們把事件的詳細經過及重點物證全部展示了。”

“知道了。”周婺點了點頭。

在不知情的外人看來，周婺與炎峰的互動哪裏又像是初次照面？倒像是默契十足的搭檔一般。

不知何時，陳瑩走到了林言明的身邊，她盯著周婺輕聲在林言明耳邊念叨道：“咦，她就是你要打敗的對手啊！意外的是個美人呢！感覺和我們局的炎峰挺配的！”

林言明聽罷，沒有說話。

陳瑩覺得奇怪，看向林言明，這才發現林言明同樣死死地盯著周婺，並且緊握雙拳緊握。若是熟悉他性格的人，定會知道這是他發怒生氣的前兆！

還沒等炎峰與周婺聊上幾句，林言明就一臉低壓走到了周婺面前，見周婺的目光從炎峰哪兒轉到了自己身上，林言明十分滿意地嘲諷道：“喲，這不是周警官麽？您腳都受傷了還幾個省市之間來回跑，真是辛苦了！不過，要我說，你們南方的人可以卷鋪蓋回家了。人工智能那一套本來就是錯誤的，我實在想不通，為什麽錯誤的東西也值得你研究得那麽久麽？而且，事實就是，此案裏，你們號稱無所不能的人工智能系統的預測還是出現了偏差，以至於讓我們來給這個破系統擦屁股！還是周警官您不想承認，人工智能終究還是比不過人類？”

許是林言明說得咄咄逼人，炎峰和身後幾個警員似被惹惱了，只聽炎峰站直了身體，不甘示弱地朝林言明懟了回去：“你誰啊你！周警官用大數據破過多少案子，她破獲的案件用你的腳趾頭都數不過來，竟敢在這裏大放厥詞，比起周警官，你又算老幾？”

——“炎峰！不要再說了！”

——“林警官！”

周婺和陳瑩的聲音同時響起！

只見周婺抓住了炎峰的左手，沖他搖了搖頭。

陳瑩也不知何時走到了林言明的身邊，拍了拍林言明的肩膀示意他冷靜。

“周警官，不好意思，我替林警官向您道歉。大家都是同事，都是為了淺倉市的案件遠道而來，沒有必要鬧得不愉快。”陳瑩先替林言明答道，之後她才轉頭對林言明低語道：“老林，給你老同學我一個面子。這裏畢竟是我們的地盤，你們再又不愉快也請出了淺倉市再吵！”

林言明看了陳瑩一眼，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裝，這才默然不語。

許是瞧見林言明對待陳瑩的態度與自己簡直相差十萬八千裏，周婺心中隱忍已久的怒意與痛點終於徹底爆發。

只見周婺繞過陳瑩，回得理直氣壯：“林警官，淺倉市的犯罪預測系統，系統預測的準確率高到99.8%，其背後有多少科研同志為此茶飯不思，如此高的準確度卻被你形容成了一件垃圾，我想你有必要向全體科研同事賠禮道歉！”

“但是這個系統還不是失靈了！”林言明身後的一個警察不以為意。

“確實。但是，如此高的準確率卻偏偏對此案失靈，你們不覺得很奇怪麽？如果是指標選取的問題，那就重點排查未錄入系統的指標；如果是數據預處理存在偏差，那就重點調整數據，而這就叫對癥下藥。”周婺頓了頓，掃了在場的眾人一眼：“前幾天，我們局裏的空調系統壞了，而前來查看故障的師傅並沒有把空調全數拆掉，而是仔細地檢查空調系統不能正常運轉的原因。這個世界上本來就不是非黑即白，這麽簡單的道理，就連修空調的老師傅都懂。我只是覺得好笑，怎麽到了林警官這裏，就斷言說我的工作毫無意義？還是，林警官被什麽事情影響了心神？”

話說至此，周婺有意無意地瞥了一眼林言明旁邊的陳瑩。

許是被周婺說中了心思，聽到最後一句話的林言明竟有些發楞。

見林言明如此反應，也引得一旁的炎峰吹了聲口哨。

——“莫非林言明這家夥真的被我說中了心思？他時不時對那位女警官有意思……”周婺想到此處，心口卻堵得厲害，一種不由自主地失落之情貫穿了周婺全身。

這時，周婺才發現一個事實，她或許比她料想的還要喜歡林言明，以至於她看著林言明與其他異性走得很近又能正常交流，內心便十分不是滋味。

就在此時，宋昌林適時地將兩人打斷，說得和藹：“兩位小同志的推理宋某不得不服，雖然兩位的查案方式各有不同，一個擅長化學分析，另一個喜歡從數據挖掘中找尋真理，術業有專攻嘛！大家都是同事，也同樣是為了破案而來，又何必鬧得如此不快。”

“宋局請放心，畢竟人命關天，我林言明一定會將真兇緝拿歸案。”林言明禮貌地沖宋昌林點了點頭，才雙手插到西裝褲子口袋處，不在看向周婺，只是邊往外走邊說道：“只是我希望某人也能想清楚，人工智能從來就不是萬能的，再怎麽研究都沒用，不要誤入歧途了！”

周婺沒有再言，她只是呆呆地看著輪椅左手邊的扶手，雙拳緊握，陷入了沈思。

半分鐘後，淺倉市的一個小警員飛奔似地跑進了警局二層多功能會議廳，那個小警員看到宋昌林後，顧不得喘氣，連忙說道：“宋局，不好了。又有一位市民遇害了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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